有病赶紧吃药

【凌邕/三九】破阵 01

历史不可考,反正也是半架空

另外并不是悲剧,不要被引子吓到

引子

象曰:泽灭木,大过。此为大凶。

自邕帝北伐回宫之后,帝都之内风雪数日不歇,似有大厦将倾之兆。

此时的景和宫内,宫人已被悉数屏退,偌大的寝宫之中冷冷清清,帝榻之侧仅有一道人影无声伫立着,像是在目送一场悲剧的收场。

“这是什么时辰了?”

宇文邕自病中醒来,早已模糊了日夜的界限,目光所及皆是一片灰白,仿佛这人间早已失了色彩。

但此刻他内心却是无比的安宁,像是已经盼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刚过了亥时。”

垂手立在卧榻之侧的男人周身都拢在黑暗之中,唯有一双浸着寒意的眼眸注视着这位垂死的帝王。

真龙天子,天下之主,最后也不过是如此下场。

“若用暗巫之力,或可再为你续命,只是逆天改命的代价……”

不等那人说完,宇文邕已抬起苍白枯瘦的手打断了他:“天命不可违,朕非是贪生怕死之辈。况且朕早年为兴帝业,融佛焚经,驱僧破塔,有此果报亦在意料之中。”

他说罢,肺腑之间又是一阵汹涌剧痛,那人见他伏榻上咳血不止,不禁幽幽长叹一声:“这五年,也是苦了你了。”

“朕当年曾叱骂你四哥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直到他走后方才明白,朕也不过是红尘中人。”

宇文邕目光凄离地看向那黑衣人:“待朕走后,你取帝陵前一抔土,带回你四哥坟前,只当是了却朕最后一桩心愿。”

“生前不能相守,死后又何必纠缠不休。”

那人冷笑了一声,眼中掠过一丝嘲讽和悲悯:“不过念在你对我和三哥曾有救命之恩,此事我答应你。”

宇文邕闻言,紧皱的双眉豁然松开,那张病弱苍白的面孔似乎也因此恢复了些许神采。他慢慢支撑着从榻上坐起,然后艰难地抬起手,推开那扇紧紧闭合的窗户。

窗外雪落千里,一片无垠的洁白。

他忍不住伸出手向窗外探去。

这一次再不会有人紧紧握住他的手,对他说天寒伤身,亦伤我心。

元凌,当年你问朕何时能放下这江山天下,朕无言以答。如今朕终于放下了,可惜满目山河,唯君不再……

 

01

大统十八年秋,北周文帝四子宇文邕奉命北上,名为出使,实为质子。彼时宇文邕尚不及舞勺之年,体虚单薄,前往这北方苦寒之地为质,凶多吉少,恐有归期。

离京已有一月,浩浩荡荡的车队从烟云繁华的富庶之地一路向北,身后青山已远,眼前只剩下一片无穷无尽的昏黄。

“皇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我想母妃,我想回宫。”

马车内,同往突厥为质的宇文宪已经哭闹了好几日,未知的命运让他深深感到不安和害怕,身边唯有这个自小与他感情深厚的兄长可以依赖。宇文邕虽也年幼,心智却十分成熟,对于此行他心中亦有担忧和恐惧,但在幼弟面前他只能强做坚强,故作镇定地安慰道:“宪儿不要怕,这一路有大将军随行,必可保护你我周全。”

宇文邕口中的这位大将军指的正是彼时已名震天下的中山公宇文护。此刻他正策马从车前经过,看到车内宇文兄弟二人满面愁苦地抱在一起,嘴边不觉泛起一丝冷笑。

两个自幼长在深宫的娇弱皇子在虎狼四顾的北漠怕是一天都活不下去,文帝倒真是狠心,舍得拿自己的亲生骨肉去喂养群狼。

“两位殿下,再往前走半日便是突厥境内,属下奉命将二位送至于此,后面的路二位殿下要自己保重了。”

宇文宪一听这话,哭得愈发厉害,宇文邕心里何尝不是惊恐万分,但此时也只能强作镇定:“这一路辛苦将军护送,待将军回京之后请回禀父皇,我兄弟二人一切安好,此次北行定当不辱使命。”

宇文护见他一张小脸被这烈烈苍风吹得惨白,却还能如此镇定说出这话,难怪文帝对他颇有赞誉。可惜身在这乱世,就算是天家子嗣亦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这突厥人嗜杀成性,而且不知礼节廉耻,两位皇子身娇肉贵,又生得如珠如玉,落入他们手中怕是难有善终。想到这,宇文护又不觉有些可怜他们。

宇文邕心知宇文护看不起他们兄弟二人,但此人名义上仍是他们的堂兄,表面功夫不得不做。宇文护奉命将他们送出边关便要领兵返京,此去风烟万里,能否平安归来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马队出了边城,再往前就是突厥境内,宇文邕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宇文宪,自己的内心却莫名不安起来。他将身子探出窗外,灰色的城垣已经在落日下渐渐模糊,马队要再走几个时辰才能到下一个官驿。这几日他都心绪不宁,食不下咽,夜间更是久难成眠,一连折腾几日,本就不算健壮的身体越发单薄虚弱,此刻要不是心里念着要照顾好弟弟,怕是已经倒下了。

他正看着窗外出神之际,随行的下人已经捧着食盒推门而入。就算他们贵为皇子,但毕竟长途跋涉,所食所用万不能与在宫中时候相比。宇文邕饿了几日,腹内空空,可看了那些干粮也实在提不起胃口,只能吩咐道:“你把吃的放下吧,等宪儿醒了再吃。”

“四殿下脸色有恙,是否要请御医前来一看。”

那老奴在宫中时就负责伺候宇文邕的日常起居,文帝体恤他们兄弟此行不易,特命老奴一路跟随照看,所以他对照顾宇文邕也是格外用心。

“不必了,只是有些困乏,睡上一觉就好了。”

一想到那些苦涩难咽的药汤,眼前这些寡淡的食物也变得美味起来。他打了个哈欠神情倦懒地吩咐道:“我先小睡片刻,等到了下一个驿站再叫我。”

“是。”

老奴不安地看了宇文邕一眼,正要欠身退出马车,不想这时车外忽然传来一声凄离的长嘶,整个马车如同受惊一般剧烈晃动起来,宇文邕还来不及向外查看情况就听到有人喊道:“是狼骑!柔然的狼骑!”

宇文邕的心跟着向下一沉,他似是已经嗅到了那黄沙之间弥漫的血腥之气朝着自己扑面而来。

在这片烽烟弥漫的漠北之地,柔然和突厥交战百年不休,此番他们北行,正是为了联合突厥之力共同对付柔然王,却不想在这里居然遭到了他们的伏击。

莫非真是天要亡他宇文邕?

评论(5)
热度(56)

遁入空门 安心挖坑

© 有病赶紧吃药 | Powered by LOFTER